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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天速看:深切悼念我的科研启蒙老师杨福家先生

来源:科技日报  

施义晋


(资料图)

杨先生不幸于7月17日辞世,作为学生有必要写一点文字悼念他的离去。

严格来说我不是杨福家先生的入门弟子,我没有听过他的一门任教课程,因此也算不上是他的授课学生。但我认为我是杨福家先生一个“特别”的弟子,我知道杨先生对我青睐有加。由于各种因缘机遇,我终没成为杨先生的入门弟子,这是我的遗憾。

图为2016年杨福家先生在80岁寿辰上与学生合影,施义晋(左二)、杨福家(右一)。 施义晋供图

我与杨先生的交往,发生于我在复旦大学读书的五年中。1962年,我四年级时,杨先生已去北京第二外语学院进修,1963年杨先生去丹麦玻尔所。因此,严格来说,我与杨先生的真正机遇是三年半。

我一年级时,杨先生是我大班(年级有两个大班,共十个小班)的党支部书记。那年,杨先生时常要在大班会上讲话,我在下面听讲,但我与杨先生并没有直接交往。

第二年,我作为高年级学生,带了两个低年级学生去一家小工厂参加技术革新。没两个星期,我得到通知去物理二系报到。到了那里,我才知道是参加杨先生领导的科研小组,研发“弯晶伽玛谱仪”。这是一台直径逾两米的大型核物理谱仪,不但机械加工精度要求超出了我国当时的水平,而且从大尺寸氧化硅单晶的生长、加工,到弯晶晶面的成型难度也都大大超出了我国当时的能力。我记得当时参与研发的还有好几个高年级学长,直接带我的是高一届的吴毅。尽管我当时只学了一点“普通物理”基础课,也刚上了“理论力学”,根本不懂“伽玛射线的衍射”,但“初生牛犊不怕虎”,我义无反顾、全身心投入了研发。

第三年下学期的一个星期天,杨先生把我叫到他位于复兴公园东门的父母家,跟我交代,要求我参与核反应理论的研究。我刚学了“统计物理热力学”与“经典电动力学”,还没学“量子力学”,更不要说“原子核物理与理论”。杨先生给了我一册英文的新版的“核反应理论”论文集,要我课余认真读。要知道我的高中与大学外语是俄语,学得也不怎么样,因此要直接读英文原著,真有点“赶鸭子上架”。既然杨先生这么相信我“行”,我怎能畏难?就是杨先生的这一次谈话,从此开启了我后来六十年的从事理论物理的科研历程。

图为杨福家先生著作:《原子物理学》,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,1985年第一版。杨福家先生于1986年签名赠送给施义晋。 施义晋供图

杨先生是我理论物理的入门导师。杨先生跟我讲解当时的核反应理论的局面与不足,特别对当时质子非弹性散射的实验结果,杨先生认为现有理论有偏差。杨先生要我搜集更多的新实验,找出问题,找寻解释。杨先生对质子非弹性散射90度不对称实验结果提出了新解释,这新解释要求改造原有的理论,建立新的理论框架。因此,他要我重新理论推导,并着手理论计算准备。为了加快速度,他又找来了我的好同学叶慎敏参与。有了新的理论公式,接下来的重要一环是数值计算结果,并与实验结果对比。我们用一台手摇计算器,每天晚上进行数值计算,算了快半年,得出了理论结果,能对实验作出比当时其他理论更令人信服的解释。通过这次经历,我知道了理论物理研究是怎么一回事。

杨先生看到我们的新理论很高兴。但是,他到了去北京进修的时期,于是将结果与图表带去了北京,匆忙地写了论文提交给了复旦学报,把我姓名的汉语拼音写错了。但不管怎样,这是我与杨先生共有的唯一一篇论文,也是我的第一篇理论物理论文。在1963年的上海物理学年会上,我代表这篇论文的三个署名人,作了报告。

我知道我不是理论物理科班出身,但我一直以我是一个合格的理论物理工作者而自豪,因为我是杨福家先生带出的第一个弟子。

我本以为我与杨先生的特殊关系将会承续很久,如今杨先生已谢世,我只能以此不成文的文字纪念我至亲的启蒙老师杨福家先生。

(作者系中国原子能科学研究院研究员,已退休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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